患者为二十岁的姑娘,发热,体温在38.0?39.0℃之间。叩诊发现左上肺有大面积浸润,为重症进行型肺结核。无食欲,无排便。伴有汗出,如流出状,口渴。经治医师已经掷药匙而束手(放弃),但是患者腹痛剧烈,非常可怜,我抱着哪怕只是缓解一下腹痛的目的而往诊。
对于这种情况,姑且先予小建中汤治疗。服药二三天后,腹痛缓解,但出现手背、脚背浮肿。护士看后向家属交待病情,说生命最多还有二三天。我虽仍继续出诊但也认为该患者已渐渐不行了。
脉虽无紧象但脉幅不太宽,脉搏不足100次/分。无大便,腹部硬,按之疼痛,无自发痛,全身浮肿。患者自诉总觉得不舒畅,汗出如流出状。
这次投予茯苓四逆汤,以烦躁和自汗如注为治疗指征。
服药后,有日十次左右多量的小便排出,二三天后浮肿消失,同时肺里湿啰音也消失,体温也下降,有了食欲。
我担心这是不是最后的时刻要来了。因为俗话说的“中治”,在《伤寒论》叫做“除中”,不也是出现一般状态好转吗。
但是过了七天,过了十天,患者渐渐有了精神。
年后正月出诊时,患者想起床,但嘱其不要活动,必须安静休息。此时,接到女儿病重通知的父亲从国外回来了,看到衰弱的女儿和枕边的中药,大怒,说正是因为找汉方医看病,才成了这个样子,把药袋摔到地上。患者母亲为了打消丈夫的误解,说多亏了汉方医大夫,女儿才能活到现在等等,详细地把治疗经过讲了一遍。但是这位父亲不听母女的解释,一心让立即住院治疗,安排女儿住进了某院。我不知道后来如何,但在没有链霉素类抗生素的一九四〇年,恐怕是不会治好的。
但直到现在,我也不认为自己的治疗方法有误,也不后悔。